第6章
見赫妮為自己如此努力，維克托不禁走上前去。
赫妮見到一個人影漸漸靠近自己，警覺地抬起頭來。
“維克托教授？”
看清楚來人後，她慌張站起身來問好，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
維克托久違打破了那張撲克臉，對她慰問了一句：
“不累麼？”
他知道赫妮的工作是校方安排的，但對方的學識水平很明顯能夠在皇家魔法學院作為一名新的老師。
放著這樣有才乾的一個人做自己的助教，以後會不會被社會曝光暫且不談，他自己的良心也過意不去。
“不累的！”
赫尼卻果斷搖了搖頭，態度堅定。
“能為教授備課，是我的榮幸！”
一個傻得有些可愛的小姑娘。
若是曾經的維克托，恐怕會把這隻小綿羊壓榨的連根渣都不剩下。
榨取到再也冇有半點利益，然後再將其捨棄。
說白了，維克托就是這樣一個人。
對自己有利，那就要緊緊抓住。
其實，有維嘉在，他完全不需要一位助教幫他準備課程內容。
周圍冇有外人，維克托打算放過這隻傻傻的小綿羊。
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儘量以維克托的冷漠口吻，淡淡道。
“你以後不用再給我寫演講稿了。”
聽到這話的赫妮卻是一愣，身體搖搖晃晃的，就連站都站不穩了。
她以為自己在哪個環節出現了錯誤，竟然嚴重到讓維克托先生想要開除掉她。
“教授，我可以用更多時間完善您的演講稿.....”
眼淚不自覺地在她的雙眼湧出，赫妮聲音顫抖著，乞求維克托不要拋棄她。
“求你不要拋棄我，我一定能做好助教的工作的！”
維克托眉頭微微一皺，他冇料到赫妮竟然是這樣的反應，自己隻是希望她能夠早些休息，然後在魔法學院好好獨立發揮自己的才乾。
而她卻滿腦子希望維克托教授給自己一個改正的機會，想繼續留在學院當他的助教。
就好像是……要失業了一樣。
維嘉抖了抖翅膀，在他耳邊輕輕解釋：
“你說是因為什麼？”
“這孩子還隻是一個魔法學徒罷了，連法師的門檻都冇有邁入。”
維克托這才恍然大悟，看著眼前赫妮，對她的才乾感到惋惜。
若是放在遊戲裡，魔法學徒的等級在1—9級這個分段。
說白了呢，就是新手。
皇家魔法學院從不養閒人，想要在這裡成為一名教師，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成為一位法師。
然後，學院纔會從這位法師的教學能力上考慮。
哪怕赫妮學識再怎麼出眾——甚至能夠為學院最具有天賦的一班學生備課。
隻要她冇有成為法師，那她就冇有成為教師的資格。
站在赫妮的角度，維克托明白了自己剛纔說的話有多麼傷人。
赫妮隻是一任助教。
若是連他都不需要對方了，那麼等待赫妮的就隻會剩下兩個結局。
等待下一位教授的助教位置空缺。
離開皇家魔法學院，失業。
她失業後，冇人會從學院的身上挑毛病，隻會認為是她自己的不足導致被開除。
她學識淵博，將一生都奉獻給了學習，最後卻連個下家都找不到。
可維克托不會安慰她，因為他是個臭名昭著的小心眼反派。
所以他隻是拋下一句話：“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話，赫妮，你做的很好，冇有犯錯。”
“我會繼續使用你的，在你徹底壞掉之前。”
“所以在那之前，彆累壞了自己。”
赫妮很高興，激動的點了點頭。
“教授！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維克托很好奇，極有能力的赫妮為什麼會甘願做一個助教？
他也這麼詢問對方了。
冇有料到維克托竟然會問自己的經曆，赫妮有些驚訝，眼神閃過一道黯然，但還是鎮定回答道：
“我是從皇家魔法學院畢業的，可是直到畢業，也冇有成為一階法師，所以留在了學院自願當了一名助教。”
接下來的故事就很清楚了。
其他教授自然有鐘意的助教留在身邊，而她空有能力，冇有天賦，自然不入他人法眼。
直到學院新招收了一名教授，也就是維克托，她纔有機會在這位臭名昭著的天才法師身邊工作。
聽到她的解釋之後，維克托點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好乾，學院既然讓你能夠留在這裡，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我初來乍到，方便帶我轉一轉學院麼？”
赫妮聽到他的請求慌張地答應下來，趕快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剛剛來到學校，還冇怎麼逛過，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看看。”
維克托嘴上這樣說著，但他心裡清楚的很。
在遊戲之中，自己都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連院長辦公室後院有個秘密花園他都一清二楚。
這麼說隻是為了不讓對方寫的太累。
尤其是在他麵前為他寫課，這會讓他有一種背德感。
明明是自己分內的工作，卻需要彆人來全權幫忙。
當然了，背德之餘，又爽的一批。
誰又不喜歡摸魚呢？
赫妮帶著他摸索著整個學院，不厭其煩的為他介紹著各種建築。
花園，草地，演武場。
維克托都一一點頭應付，雖然這已經是他熟悉的如同自家後花園般的地方。
走到了奧術館前，他停下了腳步。
這裡是玩家間pvp切磋的地方，玩家也可以在這裡練習魔法的熟練度。
但此時，裡麵傳來了一陣吵吵鬨鬨的聲音，像是學生間的吵架。
維克托皺了皺眉，突然理解了校園時期那位喜歡在走廊搜查一個又一個吵鬨班級的校主任。
熊孩子得管，熊學生更得管。
於是，他推門而入。
.....
艾麗卡的心情差到極點。
想要給維克托一點教訓，結果反被對方教育一頓不說。
就連自己最心愛的髮卡也不見了。
那是她媽媽留給她的禮物，被她親手送入了傳送法陣的夾縫中。
為了找回髮卡，艾麗卡特意來到了奧術館練習傳送魔法，試圖破解維克托在她傳送法陣之上做的手腳。
可顯然，她做不到。
在一次又一次的法陣爆炸聲響起後，她宛若崩潰的抓了抓自己的金色秀髮。
“煩死了，怎麼又失敗了！”
不斷嘗試的艾麗卡越來越浮躁，於是，她犯了一個大錯。
在練習途中，她並冇有取消自己的傳送魔法，而傳送門的位置，也因她的疏忽，落在了奧術館的中間。
一名身穿校服的學生剛好踏入了她的法陣。
法陣自動運行，一陣特殊的紅光亮起……
嗖~！
一陣強烈的紅光之後，那名學生消失不見！
艾麗卡親眼看見，那名學生在她的法陣中消失不見。
“傑克？傑克！？”
“該死，他被人傳送走了！”
與之隨行的幾位少年少女們臉色大變。
而艾麗卡的眼神閃過一道慌亂，她犯了大錯！
“糟了！他被傳送到了另一個維度了！？”
她焦急地運作魔法，開始嘗試找回那個倒黴蛋。
可無論怎麼溝通，傳送法陣根本冇有半點迴應！
那個倒黴的學生，就像她倒黴的髮卡一樣，找不回來了。
此時的畫麵，和當時在講堂上何其相似？
這時候，每個人都注意到了眼神慌亂，不斷運作魔法的艾麗卡。
中間那道傳送法陣，與她的魔法元素同出一源。
而今天，纔剛剛有人爆出，艾麗卡已經學會了傳送魔法。
這一刻，奧術館的學生們紛紛暴怒了！
“艾麗卡·杜·克洛伊！”
“是你乾的！是你把傑克傳送走了！”
“你是故意的！”
學院中的學生分有兩大派係，一是貴族派，一是平民派。
貴族派與平民派向來不和，在他們的眼中，這些通過考試入學的傢夥們，日後也往往就是他們家族下麵工作的狗。
平民派與貴族派之間少不了爭吵，所幸這裡是皇家魔法學院，實力才能說明一切。
所以雙方有矛盾，卻也不會輕易爆發。
而現在，在這些平民派的眼中，艾麗卡·杜·克洛伊，這位貴族派的首席天才，公爵家的大小姐，無疑用她的行為，當眾對他們進行了一次打臉。
貴族世家一般不會來到奧術館，他們在學院學習了一天過後，往往會回到家中由家裡的私教法師繼續教學。
隻有依靠成績平平考入這裡的平民學生纔會來到奧術館堅持不懈地練習。
家境無法做到超越，那隻能在法師這條路上來超越貴族。
可冇人能想到，好巧不巧的，心情不好的艾麗卡想要嘗試找回自己的髮卡。
於是釀成了這場大錯。
此時，已經冇人在乎事情的真相了，平民派的學生隻想要一個發泄口，將他們受到過的委屈一一發泄出去。
“艾麗卡，你需要為你做出的行為道歉！”
“道歉！並把傑克還回來！”
艾麗卡獨自一人站在那裡，麵對眾人的聲討無法辯解，低著頭冇有說話。
隻能繼續嘗試將走失的學生傳送回來。
可在一眾學生們的聲討之中，她的大腦更加混亂，就連冷靜下來都做不到。
她隻能氣哄哄地迴應道：“我做不到！”
“那是我的魔法失誤，我也不知道怎麼能夠把他救回來！”
可這更加激怒了平民學生們。
“你害了我們的朋友消失，卻連一句道歉也不肯嗎？”
“貴族害人不淺，他們終究露出了不可共存的獠牙！”
“你們貴族的人命就是命，我們呢？你把我們當成了什麼！”
艾麗卡咬著嘴唇，低頭不語。
她的拳頭稍稍攥緊，不甘的情緒在心頭湧現。
維克托！我到底哪點不如你！
你能夠輕鬆做到的事情，我明明也可以的！
她明白自己不應該怨恨彆人，可她見到了維克托，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維克托處處比她強，無論是學識，還是他的魔法天賦。
那是貴族上下，就連她家裡人都讚不絕口的天賦。
嫉妒的種子一旦在內心埋下，就很難再將其拔除。
“你們很閒麼？”
突兀，冷漠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夕陽的餘光照射進來，映在艾麗卡那張精緻絕倫的臉上，呈現出血色的光彩。
維克托靠在門口，肩頭上站著一隻奇怪的烏鴉。
他將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裡，目中無人般的眼神淡漠。
“想寫檢討的話，那就繼續當著我的麵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