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擅長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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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課上。
下雨歪著頭看課本上的插畫，視線逐漸失去焦點。
這節課是自由落體。
中年老師的聲音很洪亮、很有穿透力，似乎每個字就是憋了力氣的。
聲音穿越虛幻空間。
下雨的幻境裡，處都是廢墟空間在無聲息的破碎，極其不穩定。
她就蹲在一邊，雙手托腮。
“我們的進度很快，每節課都要講五六章，任務很緊！”
“所以個彆同學一定要認真聽講，不要開小差！”
一支筆，戳過來後迅速收回去。
幻夢空間破碎。
下雨迅速回神，有些不好意思。
她拿著筆的手，在書頁空白處畫了個黑色的疙瘩。
似是想起什麼事情，抽出稿紙在寫了幾個娟秀的字。
“謝謝你~”
幾秒後，唐豆子畫了一個可愛的笑臉，推回稿紙。
似乎是從這天開始。
唐豆子、下雨以文字的方式開始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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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火燒還大的梧桐樹葉，在玻璃窗上蹭來蹭去發出沙沙聲。
女孩子的劉海也開始隨風飄動。
迎新的彩旗列列出聲，老街上的小孩追逐彩虹泡泡。
這個城市的上方，逐漸掀起墨綠色的波浪。
鉛灰色的雲層越來越厚重，氣壓降低，空氣中似乎能嗅到雨氣的味道。
晚自修結束之後。
唐豆子眯著大眼睛和下雨說了聲‘撒油娜拉’
就光速跑路。
她收拾了兩本練習題放進書包，等趙溝渠來找她。
高一一班的序言從後門溜進來。
拍了拍李辭生的肩膀，兩人很有默契，都冇有說話。
出門班之後。
序言的胳膊很自然的就搭到了李辭生的肩膀上。
序言：“小李子，我們班那個老女人太凶了”
李辭生：“......”
序言：“下午那個雞肉膜的真的好好吃。
”
李辭生還是一副撲克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序言撓了撓頭：“嗯，以後不去了。
”
“那個錢包的跟你提起過，怎麼辦？”
李辭生眼睛裡，多了幾分車尾燈的紅色。
淡淡道：“我冇意見，最好能直接送到失主手裡。
”
序言：“我去學校論壇上問問吧。
”
“另外我托同學、朋友問問有冇有重名的，看年齡應該也是我們這屆新生。
”
李辭生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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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夏梧桐樹的淩冽清香，總會讓下雨有莫名的熟悉感。
那一縷淩冽似乎隻是一個引子。
那迴盪聲音的街道、公交車的汽笛、或是扣落的樹皮。
總之下雨說不清楚，但似乎所有的線索都來自一個破碎的夢境。
梧桐葉信箋飛向蒼穹，指引前行。
第一次看到兩排高大的梧桐樹，撐起一條看不到儘頭的街道時。
她就被狠狠震撼住了。
灰白色的枝乾乾淨利落，墨綠色的梧桐葉一片疊著一片的，鬱鬱蔥蔥遮住了整條街道。
偶爾有小塊的陽光灑下來落進下雨的眼睛裡。
自從離開行夏市後，隻有京南的梧桐大道能給下雨留下很深的印象。
或許是人老了就會懷舊。
下雨錢包夾著一張泛黃的紙片，工整的小楷，棱角裡全是青澀。
“大白鵝穿越蟲洞裂縫，颳起光年風暴，我左手時光右手年輪，翻遍四季，隻是為遇見雨季。
”
————2018年，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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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漆黑如淵。
躺在床上的下雨，睜大眼睛很想看清這如墨的空間。
她很害怕獨處的時經曆夜晚，尤其是暴風雨狂風大作。
即便門窗早緊閉，但無數雨點夾著狂風劈裡啪啦打在玻璃上。
她還是會驚懼的睡意全無。
恐懼之王的化身，在每一根內神經上跳舞。
下雨躲在絲綿被裡，看著翻蓋手機亮起的螢幕，屬於媽媽的號碼終究是冇撥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雨間歇，她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
鐵馬冰河漸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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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第一場秋雨結束，天氣開始轉涼。
蟻蟲開始翻看草木葉子的背麵，那複雜的軌跡曲線。
那是連蛛王也會羨慕的繁雜團，每一個葉子背後的故事都不同。
兩週轉瞬即逝，也終於放假回家。
下雨在家胡吃海喝幾頓，睡了兩個安穩覺。
今天是返校的日子，
她媽媽囑托了她很多事情，還數落她錢丟了為啥不打電話給媽媽。
她腦子裡嗡嗡的，鼻子酸酸的，差點冇哭出來。
她這次從家裡提了兩大兜葡萄，下雨歪著的腦袋空空，步伐猛衝.....
週日的晚上通常會有三節自修課。
當黃昏灑在金色雲彩時，下雨順著人流進學校大門。
“嗨，下雨，等等我。
”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下雨歪著頭詫異道：“唔，豆子，你媽媽店裡不忙嗎，今天來這麼早。
”
唐豆子並肩上來，笑嘻嘻：“嗯呐，還有些試卷冇做完，回去補一下！”
下雨表情一滯：“呃......”
見她手裡拎著袋子，唐豆子眼睛一亮道：“你手裡拎著的是什麼，我看看......葡萄？”
下雨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媽媽讓我帶到學校裡分給同學吃，但......”
心思細膩的唐豆子立刻就懂了：“喔，我替你拿著吧！”
以這隻小土豆的表現來看，她很難有關係好的朋友，老實的像個小啞巴。
十分鐘後，下雨把所有葡萄都洗乾淨了。
雖然已入秋，但天氣還是很熱，下雨冒了一額頭的汗。
大拇腳趾指在鞋子裡拱來拱去，纖細的手指微微泛白，被兩兜葡萄勒紅的印記還未褪去。
唐豆子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像是籠罩一層聖潔的白光：“要是用這個做葡萄果飲，簡直好喝到咩噗~”
下雨雙手托腮道：“下次給你多帶點。
”
下雨呆萌透著一絲傻。
眼睛清澈如一汪泉水，歪著頭看在吐葡萄皮的唐豆子。
他撕下用過稿紙放葡萄皮。
正要說話時，一個斜跨黑色單肩書包的人，麵無表情走過來。
穿著白色T恤的李辭生，渾身都散發著冷漠氣息，眼睛裡依舊那副找不到焦點的樣子。
豆子示意李辭生旁邊空桌上的葡萄，笑道：“辭生嚐嚐，很甜的~”
李辭生看也冇看就說：“我不吃，謝謝。
”
唐豆子不死心道：“下雨家離學校很遠的，吃點吧。
”
李辭生：“哦。
”
他掃了眼袋子裡洗很乾淨的葡萄，眉毛微微挑起。
不著痕跡的瞥了眼下雨，洗到發白的手，隱約有勒紅的痕跡。
下雨被這樣瞥了眼有點尷尬，停下了扇風的動作。
李辭生：“女孩子都請吃水果了，豆子你怎麼不幫忙洗一洗？”
“原來不止我冇有同情心！”
唐豆子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他撓撓頭並冇有解釋。
見氣氛漸漸尷尬起來，下雨小聲開口：“我們家葡萄皮很薄，容易破皮，所以得我自己洗才行。
”
“是唐豆子同學幫我從大門口拎過來的......”
下雨看到李辭生那張淡漠的臉，聲音也越來越小。
李辭生“哦”了聲，抓起幾顆葡萄
“嗯，味道確實不錯，很甜。
”
李辭生點點頭，黑色的瞳孔閃著奇異光彩。
李辭生一開口說話，給下雨整蒙了，
因為他真的“很會聊天”
下雨深深吸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也能得罪這個人，因為她不善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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